【一带一路故事】武帅的十个赞比亚徒弟

“经现场中方职工武帅培训，以下10名赞比亚职工取得当地培训机构签发的培训证书。经设备管理部、事务部和第六作业处联合测试，均具有独立操作水平。根据下凯富峡施工局规定，按人头奖励老师300美元，共计3000美元。”

武帅，2005年从沈阳军区空军部队退伍。入职后单位安排他学开塔吊，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。“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。”十三年，在他的口吻里是那样的云淡风轻。

“塔吊操作手在当地非常稀缺，大量中方操作手也不现实，同时，施工局的属地化管理是大势所趋，以中赞员工导师带徒为契机，我才能和他们结下这一段师徒缘分。”

总而言之，“这段经历让我意识到，这里的授之以渔对他们来讲，不仅仅是一张证书，而是且学且行的机会、直面生活的信心和倔强追梦的一步。”

且学且行的机会

一个他，要想在机电安装大干热潮不断的前提下，把十个徒弟带好并且取证率100%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“我先挑一个最聪明的用两三个月的时间把他教好，然后再由他去教别人，徒子徒孙就都有了。”

芒迪便是那个大徒弟，“我在伊泰兹水电站项目跟着中国师傅学会了电焊，取得了电焊从业资格证，2016年底以电焊工的身份来到这里。”提起自己的中国水电追随之旅，他格外地兴奋：“我刚来的时候工资是K4.94/h，九个月之后工资涨到K6.5/h，一年半之后涨到了K12/h。”与中国水电将近四年的相处，他总结道，也许收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所起的作用并不大，但是四年我一砖一瓦盖起了自己的婚房，工资的上涨也让我有了更多的结余去接济我的家庭。

“我很骄傲我是下凯富峡第一个学会塔吊操作的赞比亚员工，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徒弟，能把师父的经验传授给亟待需要生存技能的人是很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
说到中赞员工之间的最大阻碍，无非是语言不通——中国人说不好英语，当地人听不懂中文。然而在这对师徒中间都不是事儿。“大臂右摆、大臂左摆、起钩、落钩、往前走、请收回……”用中文说起这些专业操作术语，芒迪头头是道，偶尔普通话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河南腔。“他说的可能不是很标准，但是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学，不光是留意我常用的发音，而且他手机里面还下载了翻译软件，中英文对照，闲的时候就自己学。”

谈到对未来的打算，芒迪原本准备攒钱继续读书，但是现在：“我不可能离开中国水电，除非有一天公司告诉我‘你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，你可以走了’……当然，这种可能性很小，因为我会一直努力的学，不让自己落后企业的步伐。”他认为，下凯富峡就像一个大学校，有很多专业可以选择，不同的是，这里不用交学费还可以拿工资。

直面生活的信心

有的人饱读诗书谈理想，而有的人却只能风餐露宿求生存。在赞比亚，饥饿和贫穷始终充斥着大部分的农村家庭，比利便是其中的一个。“我十二岁的时候相继失去了父亲和母亲，从来没有上过学，也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。”兄弟姐妹五个相依为命，长兄如父，他作为最大的孩子，靠在路边卖烤玉米得来的微薄收入支撑着一家人。
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“我曾经对生活灰心丧气失去信心，曾无数次地问过上帝我活着的意义。”直到经人介绍来到下凯富峡水电站项目，一无所长的他尽管只能从最苦最累的普工做起，却也是小心翼翼、勤奋刻苦，格外珍惜。一次偶然的机会，他的踏实和机敏引起了武帅的注意，从此一心一意跟着武帅学塔吊操作，不到四个月，顺利拿到塔吊操作从业资格证。

“现在的我非常幸福，有了工作有了妻子有了孩子，还拿到了塔吊操作资格证，对生活充满了信心。”

前几天比利上班时间对讲机频道调得不对，武帅在下面喊他半天没反应，后发现他在睡觉，“我现在就问你，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睡觉的，你挣的钱是给我了还是给你自己了？”一席话，使比利羞愧难当，从此更加地卖力和认真。

“虽然中赞两国有良好的友谊基础，但是如果中资企业与当地的关系仅仅是利用其廉价的劳动力，也难怪大多数劳资关系会出现紧张局面。”武帅说：“我们只有以心换心，实实在在地为他们的长远发展考虑，他们才会愿意并且逐渐地接纳中国企业的存在。”他是这么说的，也是这么做的。 

倔强追梦的一步

相比比利而言，布雷夫就要幸运得多。他家庭条件优越，继承父亲八百亩的农场足以让他后半生衣食无忧，但是他却放弃了：“我父亲是一名农场主，靠自己的双手积累了如今的财富；而我，想成为一名工程师，走不同于他的职业生涯道路。”所以，倔强的他选择了认真读书，2017年毕业于机械工程专业，研究生学历。

他读书期间，关心国家时事政治，经常读书看报听广播。“2016年卡里巴北岸扩机项目完工，两台机组并网发电的时候，给了我极大的震撼。”也就是那个时候，他开始了解中国水电在赞的发展史，更加坚定了投身下凯富峡的信心和信念。

“在赞比亚，塔吊从业资格证的难度远远要高于研究生毕业证书，所以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张证书上会印上我的名字。”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梦，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实现了。

他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土木工程师，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塔吊操作手。“就现在来看，我与梦想并没有渐行渐远，塔吊操作是土木工程建设的一部分，也是我实现梦想的一步。”

慵懒怠工是赞比亚当地劳务的通病，在他的小团队里也并不例外。“我们是来帮你们建大坝的不错，可是也是来帮助你们提高生存技能的啊，你们为了父母子女好好学习努力工作，干得好了工资也会涨的。”这是武帅苦口婆心的劝诫，是他春风化雨的教导，也是他用心良苦的激励。

而在属地化管理的过程中，不可避免的阻碍就是部分中方工长思想保守，怕“教会徒弟饿死师傅”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培养出这一批优秀的塔吊操作手，武帅坦言道自己一点都不后悔：“我并不是不害怕失业，而是我知道不仅个人要谋发展，企业和国家也是一样的。”在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和命运共同体的大环境下，全球化属地化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，而自古历史的进步必然伴随着阻碍和抵触，坐井观天固步自封的后果就是会有一批人被淘汰。

谈及中国企业给赞比亚当地带来的影响，芒迪给出了这样一个例子：“假设，我是赞比亚第一个学会开塔吊的，现在我又有了九个徒弟，现在赞比亚就有了十个会开塔吊的，再过一年我们十个又都会有各自的十个徒弟……感谢中国水电，他们的到来只是个开始，赞比亚国家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！”